【沈马】一梦知千秋·章一
一梦知千秋，半醒醉凡尘
2016.09.10 晚
北京西城区开心麻花地质礼堂后台
乌龙山伯爵明星版在北京首演结束，大家都兴奋地在后台捞着家长里短，娱乐八卦。身为男主角的沈腾匆忙和一些好友打完招呼，就直奔化妆间而去，半路截住了准备去换衣服的常远：“远儿，等会儿马丽出来问她宵夜去不。就我们几个。”
“我们几个？”常远眼神自手机上离开，抓住了刚刚那句话的重点。
“嗯……琦琦也去。”
“那你们小俩口去就好了，新婚燕尔的，我们去当电灯泡啊？”不知有意无意，沈腾总觉得常远这话夹枪带棍的，听得他很不舒服。
“远儿，求你了……”
“哎别整这套啊……我帮你问就是了。”常远看着他一脸恳求的样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谢谢兄弟。”沈腾虽是笑着拍了拍他，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感觉的，艾伦常远这几个，其实都是向着马丽的，之前泰国的婚礼，他们一个都没去，问起来又都说有事。他又不傻，知道肯定他们都是敷衍他的，只是他没明白，从他领证到现在才几个月，他们为什么对他结婚这事儿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
之前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从他领证以来，他和马丽不也从风口浪尖上下来了？难不成马丽还有什么事瞒着他？没道理啊，连艾伦他们都知道了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吗？
一大堆的问题从他脑子里闪过，但他没有花时间多想，便甩甩头走进了化妆间。
反正巡演还有一个多月，他有的是时间和马丽单独相处，不怕不知道这些事。
刚换完衣服的马丽四处瞧了瞧化妆间的众人，而后径直走到常远边上拍了拍他。
“那个…远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要是有活动我就不去了，帮我跟大家打个招呼。谢啦！”
“哎～”常远自手机后面抬头，眼前只留下一阵风，哪里还有她的踪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排腹，这回可不赖我，我可是特地堵在这儿准备问的。
马丽自下戏就马不停蹄地卸了妆换了衣服，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可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抹熟悉的白西装，他身边还紧贴着一个穿着较为休闲，披着长发的女生，不用猜都知道，这就是今天刚举办完婚礼答谢宴的男女主角了。
倒是他们对面的人，让她微微惊讶，是何炅。中午他们婚礼的答谢宴，就是他做的主持，但后来微信跟她说还有事，就不来看这次首演了，没想到还是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那边何炅似乎就看见她了：“马丽！”听到名字，她立马回神，向何炅点点头走过去。
“师父，你怎么来了？”马丽习惯性地拥抱了何炅。
“我办完事正好路过，就来看看你们走没走。”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那……”马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来的目的。
何炅眼神无意地扫过面前依偎着的两人，无视掉沈腾脸上浮现出的微微尴尬，勾起嘴角后对上马丽：“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怎么样，赏个脸师父请你吃饭？”
“好啊，没问题。”
马丽一口应下，这才转头看向今天略幸福的小俩口，笑笑，“琦琦，今天还没来得及祝福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她脑子有些短路，就只能把刚刚在台上说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谢谢，你也要早日脱单哦。”说着往旁边的人肩上靠了靠，满眼的害羞和幸福。
不知是不是这种幸福感有些刺眼，马丽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不经意地移开了眼，“那…腾哥，我和师父就先走了。”
沈腾不明深意地与何炅对视了一眼，点头，“嗯，路上小心点。”
夜已渐深，天上的几点残星依然闪着微弱的光。虽然此时还处在夏日，但北京的夜依然有些许的冷。
一路上，何炅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打量着副驾驶上低头扒着手指的小女生，平时见到他话很多的马丽今天意外的一句话没说，倒让他颇为不安。
马丽没有注意到何炅关心的目光，她将车窗摇下一小段，出神地凝望着后视镜里稀稀拉拉的人影，还有那悠悠扬扬蔓延远方的流萤小街。
沉寂了好一会儿，久到车里的空气都开始凝固，还是何炅忍不住率先打破了这种氛围，“马丽啊，那个……答谢宴他是故意选的今天，因为乌龙山正好首演，他知道你可以不用去。”
“……”马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她一点都不在意他为什么把答谢宴选在今天。
“答谢宴的开场舞，是乌龙山的谢幕舞。”冷不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还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马丽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着他，迫切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看到的时候和你一样惊讶。”何炅扬起一抹笑，歪头看向她，“然后才知道，舞是王琦选的，她还特地穿了红裙……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她竟还会跟着沈腾来了首演。”
其实无论王琦选择乌龙山谢幕舞的原因是什么，何炅都难以苟同。更何况沈腾选在今天就是不想让这两个女人见面，结果最后还是见了……
许久，马丽才蓦然地摊在座椅上，眼神空洞直视着前方。
“不过，沈腾执意没换白西装，其实他心里……”
“算了。”打断想要解释的何炅，马丽强装无所谓地对着他笑笑，“没关系，我早该知道的。”
一年前，夏洛还没结束，他给她唱一次就好，那是夏洛和马冬梅的爱情。一年后，今天，乌龙山首演，他和她跳的，是谢蟹和玛丽莲的故事。
她自嘲般笑笑，“早就不是唯一的了。”
原来这些她自诩和他的回忆，早已经不属于她了，一次就好和乌龙山在她心里相当于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知道，甚至不能理解。因为他总是这么轻易地，就和别人分享了他们的爱情……鼻子一酸，眼睛里的涟漪渐渐酝开，“我现在，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了。”
“丽丽……”见她越说越难过，最后甚至带了哭腔，何炅有心安慰，但又怕一安慰，她会越陷越深，这不是他的目的。
“没事。”她吸了吸鼻子，笑道：“本来就已经结束了，其实能有这两个月的巡演，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师父，已经满足了。”
因为已经入夜，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稀稀疏疏了，何炅突然在路边停了车，担忧地看向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强颜欢笑。”
对上何炅心疼的眼神，马丽才抑制不住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师父……”
何炅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他早就看出来沈腾马丽之间独特的关系和磁场了，甚至他知道的可能比他们本人都要早。之前不认识马丽的时候，开心麻花里他也就和沈腾关系不错了，后来因为和马丽合作的越来越多，也了解了他们之间的事，自然而然地他就更偏向自己这个捡来的傻徒弟了。
何炅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我们马丽这么好，一定会有更爱你的……我们会有更好的。”
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现在一切已成定局，马丽又这么传统，如果还陷在里面，最后受伤的肯定还是她。
哭了许久，她才渐渐止住了抽泣声，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不会有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漂浮在空中，难以捕捉。
她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二选一，甚至没有另一头可以选择……生活中的伴侣不可能，而银幕上、舞台上的搭档似乎也正在残酷地开始倒计时，可她明知结局，却依然无能为力。
她在人生最好的年华遇到他，而这宝贵的十年，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给了开心麻花，还是给了他？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奇迹，只是没想到，真的到这一天，她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终于懂得了所谓人生和天命，而她所谓等待，最后，竟一文不值。
那天晚上，马丽似乎没什么印象了，就记得她好像一直在哭，最后哭累了，也就睡着了，但那一夜她的睡颜，却带着久违的笑意，很浅，却很美。
那是十年前，还梳着马尾的她，在记忆的最深处。
嘴角弯弯，眉目如画；青涩懵懂，犹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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