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已白首

沈腾&马丽

【沈马组合】最初「生贺/短」

2017.01.12

接到沈腾电话的时候,她全程都在用“嗯”“好”之类的语气词敷衍了事,听得出来确实很不耐烦。

其实沈腾倒也没问什么,就是想关心一下今天要一起上节目的搭档有没有到达目的地,要不要顺路去接一下之类的。

而这厢的马丽却郁闷着,她一点都不想和他两个人共处一室,便果断拒绝了他的假客气,敷衍他已经快到现场了。

挂了电话的沈腾总感觉心里一口闷气堵着,难受的紧,却又偏偏不能拿她怎么样。

“腾哥,要去接丽姐吗?”坐在副驾上的助理掉头好心地问了一句。

“不用。”沈腾扔掉手机,努力压下心中即将燃烧的熊熊火焰。

助理透过后视镜瞧了瞧他生闷气的模样,懂事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而事实上,当沈腾抵达化妆间的时候,哪里有马丽的身影。他维持着专业素养,微笑着和主持人打过照面后,才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哼!好样的啊马丽,这是有本事了!

 

那边的马丽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搭档惦记了上百遍了,依然不紧不慢地往直播场地赶去。离直播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才匆匆赶到化妆间,看到已经坐定的沈腾时微微一愣,今天的气压好像有些低……她撇撇嘴,若无其事地和大家打了招呼,更是异常亲切地拥抱了沈腾。

“恭喜丽姐啊!”

“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

“恋爱中的女人啊!”

“……”

看着马丽脸上舒然地笑,眼角弯弯,沈腾仿佛有一瞬间真的以为,她比他幸福。

“腾哥,好久不见。”抱上他的那一刻,她才客气地说了句电视剧高频词汇。

而沈腾注意到的是,她连尾音,都带着笑意。声音虽不似原来清润,却瑕不掩瑜,任谁都能被她这种好心情所感染。至于她到底为什么而高兴,他不得而知。

“嗓子怎么了?”第一句话,没有客套的寒暄,也没有戏谑的损人,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关心。果然,再见到她的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怒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马丽松开他,无奈地笑,“没事,小感冒。”

“大冬天的,不冻死你算好的了。”客气不过一句立刻原形毕露。不知有意无意,沈腾没有提昨天的事,是不愿提起,还是不敢提起?他不愿评判。

“谁知道你今天这么早!”马丽的语气显得略微惊讶,本来以为就算骗了他也一定会比他先到,倒是低估他了。

“去化妆吧,马上开始了。”因为化妆间里杂人较多,他就只是拍拍她,并没有说一些多余的话。

 

今天参加的是一个直播节目,虽然全程直播不能剪辑,但沈腾和马丽都相信他们的默契依然在,不需要对台本不需要走流程,他们一定可以应对自如,只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彼此。

一个多小时的直播,沈腾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昨天的事,马丽都一笑而过,不多做解释。他一向小心眼儿,这回她恋爱没告诉他,他肯定生气。她乐意看他生气却又不能拿她怎样的模样。

然而,她感冒是事实,沈腾心疼她也是事实,一个小时cue她六七次她也就大发慈心的忍了。

“最后再给你夹一块鸡肉。”

“你要走啦?……”

“我要走了,因为有人来了。”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腾说他要走了,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年前他们的对话。

“你是要抛弃我吗?”

“我是想趁你烦我之前,我走。”

“那完了,你走不掉了,走不掉了!”

……

或许在观众眼里,这两次都是玩笑话,但她知道,不管是一年前还是如今,这几句话,都有着迫于无奈的认真。

 

节目录完,他们出于礼貌便跟着导演和工作人员一起吃了晚饭。吃到一半时马丽就收到一条来自自家助理的微信——姐,我们先走了,等会儿腾哥会送你回去,小张已经通知过腾哥了,放心吧。

你个叛徒!马丽心里暗骂,立誓回去一定要扣她奖金。搁下手机后,颇为无奈地偏头看了眼和其他人聊的正欢的沈腾,瞬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夜幕早已降临,晚饭一直持续到将近十一点,不多时,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绵绵的细雨。

沈腾因为要开车,所以并没有喝酒,倒是马丽一时没注意多喝了几杯,沈腾虚扶着马丽和其他人告了别,就往另一边去找车了。

“我还是自己叫车回去吧。你别绕路了。”马丽微微挣脱开他的桎梏,其实她也没喝多少,至少到现在,她的意识还算清醒。

“别闹了,你认为这大晚上的我会让你一个人回去?”沈腾怎么可能同意她胡闹,拉着她的手腕往车走去,然后硬是把她塞进了副驾。

 

雨一直都是蒙蒙的,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刚上车没多久,马丽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的意识不清了,沈腾一边开着车一边注意着身旁的马丽,他可没忘,她今天感冒了。

“咳…咳咳……”闭着眼睛难受地咳了几声,马丽始终都面朝右手边的窗户,不想去看左边的沈腾。

“喝点水。”

马丽撇了眼目不斜视的某人,最后默默从包里翻出了她的小杯子,微微抿了一口。然后便继续沉默地盯着窗外不再出声。

沈腾瞄了一眼今日异常乖巧的某人,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认真的吗?”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马丽立刻看向他,可沈腾并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打算。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空气变得凝固。马丽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他说的是昨天的事,终于还是逃不过……她随意一笑,“我哪次不是认真的?”

“你考虑清楚了吗?你知道你跟他相差……”才说完一句,沈腾就开始着急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马丽当然没给他机会,切时打断了。

沈腾静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如果,你是因为我结婚才……”

她冷哼一声打断了他,“沈腾!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转过头去,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坚硬,“我失恋了还不允许我再找嘛!你结你的婚,我恋我的爱。跟你有什么关系?”一番话,也不知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沈腾听出她语气中的异常,哭了?他长叹一口气,他关心她担心她,但并不想为难她。他既希望她是认真的,能找到一个对她好的人,又担心她只是随便找一个寄托而已。

 

沈腾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找了一处拐角在路边停了车,解开安全带后,侧身看向旁边的人:“马丽,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这么任性的。”这么多年,他完全感受得到马丽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无理取闹,可他就是拿她没办法,还得好言好语地哄着惯着。

“我怎么就任性了?我谈个恋爱就任性了?”马丽被他一句话激了起来,连说话的语调都拉高了不少。

沈腾瞧着面前有些激动的人,只得放缓语气,“你恋爱我没意见,但…我居然也是从网上才知道的。”

以前,她什么事都会告诉他,他永远都会是最先知道的那一个。现在,……

“你求婚我不也是从网上知道的……”马丽抑制住鼻尖犯酸的感觉,对上他的眼睛,“你是我的谁?为什么我做什么事之前要和你汇报?”因为感冒的原因,声音都有些沙哑,连带着那微弱的哭腔,让她显得特别委屈。

“坐车上别动。”听着她的语气,沈腾皱眉,随后即刻下车,朝反方向跑去。车上的马丽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尝试着深呼吸平缓着自己的情绪。

沈腾话回荡在耳边让她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他结婚和她有什么关系?他爱和谁结就和谁结,她不管。她要和谁谈恋爱,也用不着他管。

也许真的是她任性吧,可那个和她相差十一岁的他,对她好,宠她,爱她,包容她。

她刚失恋那会儿,又正逢沈腾结婚。所以一个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不是嘛。

说到底,既然那个人不可能他,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腾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把一阵凉气带进车里,外面还在飘着小雨,他的外套上已经湿了一圈。

他没有看马丽,只顾着把手中的药拆开,然后倒了几粒在手上,“来,把药吃了。”

马丽这回没有反抗,乖乖地吃了药。

“沈腾,”沉思了许久,她才犹豫着说起另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是不是…准备接《羞羞的铁拳》了?”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其实这才是她今天最想问的事。

沈腾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最后还是点头,“没错,阳子前段时间确实来找过我,和我说过这事儿。”

 

证实了心中所想,马丽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接下来说出的话居然带着以往向他撒娇的语气:“你能不能不接?”

沈腾如愿以偿地看到马丽许久没在他面前示了弱,笑笑:“为什么?允许你恋爱,不允许我接戏?”

“这两码事儿。”马丽见他耍花腔,竟有些着急。

沈腾也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就这么不想和我一起演?”

她心虚的收回眼神,坐正了身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这样对我们都好。”鬼知道她有多希望和他一起演,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样,她又怎么允许一切再回到原点。

沈腾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可能退的,你要有本事,你退。”

马丽有些气急,转过身不再同他说话。他明知她已经签约了,再说,话剧女主角原本就是她,凭什么让她退?!空气又再次回归平静,可正当沈腾沾沾自喜准备系上安全带离开的时候,马丽突然一个任性!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沈腾一惊,连忙从后座顺了把伞跟了出去。

 

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感觉得到每一个屋顶上都呼吸沉重覆盖着灰云。

马丽一出来,就后悔了,外面真的好冷,而且还在下着雨……可也不能没出息的回去吧,只能硬着头皮快步向前。

雨来了,最轻的敲打着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点点滴滴点点,似幻似真。

忽然头上的天空被遮住,阻止了雨滴的侵袭。回头,正好看见急匆匆追上来的沈腾,以及凭空从他手上多出来的那把伞。

不顾他责备的脸色,仍旧迈步向前,快步走出伞的包围,却见那伞又飘在自己上空。

“马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宠溺。

马丽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回应他。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再说话。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过这份宁静了。

雨滴砸在路边的积水中,漾开一圈圈涟漪,连绵的雨不断牵扯着心底的回忆。

曾经,他们也是外人眼中的“最佳银幕情侣”。

曾经,他们也是让人羡慕的最默契的黄金搭档。

曾经,他们还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曾经,也已经成为他们公开的秘密。

……

“其实我觉得你要真跟他过日子应该过不下去吧?”

“啊?为什么?”

“我跟马丽,不是说过不了日子,我觉得是只能选一头,要么就是银幕上的搭档或者舞台上的搭档,要么就是生活中的伴侣。”

……

之后的采访中,若有若无的情意和疏淡有礼的回应,是无奈,也是结局。

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拉她走到一处可供避雨的屋檐下,收了伞,正对上她略带疑问的目光。

然而她却什么也没说。她依旧如此地信任着他。

他张了张口,想说的话如骨鲠在喉,突然觉得问候亦是多余。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便已足够

她迎上他的目光,他们都把对方看得那么仔细,似要将对方烙在心上。没有说话,却不觉得尴尬,惟有淅沥的雨在轻声吟唱。

雨中,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有些事不必点的太透,有些情不必说的太明。

感情如尘埃,是这样的细致入微。

此刻,莫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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