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马组合】错过——记2012年大雨
时间：2012.07.21
已然入夏，可今日北京的天气却是冽冽的寒冷，这不，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振响，换好戏服的马丽直觉般瞅了瞅窗外突然而至的恶劣天气，无奈地撇撇嘴，北京夏天的天就这样，说变就变，她早已见惯不惯了。
而今天又刚好处在三伏天的初中交汇，虽有“冷在三九，热在三伏”之说，可北京的三伏却总让人无可奈何，总会出现无数的阴雨天。
临近上场还不到一个小时，所有的演员们还在认真地走着戏，眼瞅着这雨非但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是越下越大了……
“唉，看来今天不好回家咯！”也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马丽坐在一旁捣鼓着手机，思虑一番还是发了个微博，配上了自己刚刚的自拍。
『哗[下雨]哗[下雨]哗[下雨]这么大的雨还会有人来剧场看演出吗[问号][问号][问号] 』
今天是她演出的《旋转卡门》的最后一场，想来是老天爷舍不得她了吧！这么想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阿丽，来吃饭了！”远远的，艾伦朝着还在神思的马丽叫了一声，她这才回神，搁下手机应了一声，起身去拿了饭。
七点半，演出准时开始。剧场里坐得满满当当，基乎是座无缺席。而与外面隔绝的阴雨天比起来，剧场里热闹的氛围立刻让马丽艾伦等演员找回了原来在剧场里的骄傲与自信。
整场演出异常的顺利，从头到尾的笑声更是绵延不断，仿佛大家早已忘却自己是顶着多大的雨来看的演出。舞台上的演员也都十分卖力地表演，直到最后的谢幕。
“很感谢大家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还来看演出，希望今天的表演没有让大家失望。我们会更加努力的，谢谢大家！”
台下，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台上，是演员们最真诚的感谢。
演出结束后，大家回到了后台卸妆各自回家。突然一到惨白的光闪过，瞬间划亮了整个化妆间，紧接着便是一个炸雷响起，还在换衣服的马丽的神经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外面那雨滴敲击窗沿的“哗哗拉拉”的声音，狂妄的大暴雨，有着天生王者不可靠近的威严。
直到她卸完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隔壁的艾伦才贴心地问了一句：“阿丽，这么大雨，你一个人好回去嘛？这儿离你家还挺远。要不去我家吧？反正我家近。”
马丽听着他一段无比真诚的邀请，却被他逗笑了，“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回不去。再说我一女孩子跟你回去像什么，你也不怕薇玮吃醋。”倒不是说不好意思，而是真的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不会的，特殊情况，她能理解。”艾伦倒是无所谓，但既然她不愿意，她的性格他也了解，所以并没有多劝，“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和一圈演员道了别之后，马丽便率先离开了剧场。
没成想虽然已经将近十点，可北京的大夜依然堵得厉害。马丽听着外面雨水疯狂地敲击着车窗，略显焦急地敲打着方向盘，瞧这么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呢。
地上已经渐渐有了积水，马丽不得不放慢车速慢慢前行，雨刷不停地左右摇摆着。估计是这两天累坏了，眼神都变得不清晰了，她看着前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夜景，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她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终于慢慢吞吞地移动着到了分叉的桥口，马丽换了车道靠边行驶，雨刷还在频繁地扫动着，她透过模模糊糊的车窗，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大桥，心里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我去！”
还没上桥，马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虽然已经没有刚刚堵了，但桥这里的积水比路上要深得多，除了中间，桥两端几乎已经被淹没了。她每往前开一点都能感觉到积水的阻隔又严重了一点。
她把车速减到最慢，脑子里却在想着，如果积水达到了车轮的高度，那她岂不是要浮起来了，心里顿时慌了起来。瞧着前边儿的车感觉已经有些飘在水面上，前面的水应该更深，她更是不敢再往前开了。她怕水，很怕……她此刻居然已经能想到自己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无力与无助。
电闪雷鸣，暴雨轰轰。
马丽有些心惊胆战。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闪电，一道道光从天空拖下，一直快到地面才消失，紧接着便是炸雷。
距离演出结束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她还没到家。匆匆从包里翻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助，却发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经没了——天杀的手机居然也没电了。
突然一道闪电近在咫尺地在她车边闪过，看起来尾巴几乎就在车顶上方的地方消失。马丽脱口惊呼，脸色大变。
这下该足够她崩溃了，她把包往副驾驶上一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开始发抖，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的无助。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就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她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不敢再去看前面的景象，也不想再听到雨水猛烈敲打车窗的声音。
雷声夹杂着闪电，雷电里混合着大雨，像决了堤的洪水，凶猛不断。
而这厢已经到家洗完澡的艾伦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本以为是马丽到家了来报平安的，没想到刚一接起电话，对方几乎是朝着他吼出来的：“艾伦，马丽今晚是和你一块儿演出的吗？她现在和你在一块儿吗？”
是沈腾，不知道怎么突然打到他这儿了，但看这样子好像挺着急的，便耐心解释了起来：“嗯，她今晚是和我一块儿演的，但她没跟我在一块儿啊，她说她自己回家。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她怕水？你就这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了？”艾伦刚说完，那边沈腾就急得叫了起来。
“我，……”艾伦被他的语气吓到了，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开始心慌起来。
“你们演出结束多久了？”对方传来的语气与他平时损人开玩笑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快两个小时了……按理说，阿丽现在应该到家了……”
“她手机关机了，不然我也不会来问你了。”无限焦虑的声音传来，艾伦却也一下懵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的雨，也开始担心起来，阿丽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啊呸呸呸，怎么可能会出事，一定没事的！嗯，没事的！
“算了，我这儿正好在外边儿，我沿路找找她吧。”沈腾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有些心力憔悴，着急归着急，他又怎么能把火都发在艾伦身上呢，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你呢，也别出来闹腾了啊，省的我这边还没找到，你那边又丢了。我找到人了给你打电话。”
艾伦沉默了一会儿同意了，他就算出去了也很难上路，反而会给他添乱，主要他也知道腾哥绝对不可能丢下阿丽不管的。
“对了腾哥……”刚想挂电话的沈腾听到一声急呼，又重新把蓝牙耳机带了回去，“咋？”
“阿丽今天有些感冒，今天这个天气估计又要冻着了。”
“好，我知道了。”
搁下电话，沈腾看着前面堵着的路，目光坚硬的仿佛一束火炬，马丽啊马丽，你可得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他一向知道这丫头怕水，平时连游泳池都不敢进的人……而且她胆子也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大，一遇到什么事儿都是自己扛着，这回万一扛不住了，不知道得崩溃成啥样了。
顺着她回家的那条路，慢慢地向前挪着。他将车窗摇下一小段，认真地凝望着每一辆路过的车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
呼啸焦灼的风声和着雨滴声打在玻璃窗上，有一种鬼哭狼嚎的撕裂感。终于，他瞧着桥下停着的几辆车，眼神露出一抹亮光，焦急地把车停在了桥口，他能感觉到车里已经隐隐进了些水，却也顾不上了。
沉思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扯过副驾驶座上黑色鸭舌帽顺着头发盖了下去，压着帽沿遮住深亮的眼眸，又拿过一旁的大衣和雨伞，开门直奔那辆无比熟悉的车，迎面一阵冷风夹着大雨噼里啪啦地剌剌袭来，他瞬间清醒了不少，拢了拢灰色绒面的风衣，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是了！没错！是她的车！
将近两个小时，他终于露出了第一抹欣慰的笑，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
“马丽！马丽！！”他趴在车窗上，看到里面无动于衷的身影却着急地叫着她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太脆弱，还是感冒的原因，马丽已经虚弱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她耳边只有源源不断的雨拍打窗户的声音，但是……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了，好像…有人在叫她……是在做梦吗？
“马丽！快把门开开！马丽你听得见吗！？马丽……”沈腾已经着急地把伞丢到一旁，反复地拉着门把。看着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他甚至已经有了想砸车窗的冲动。
马丽终于感觉到车在晃动，缓缓地睁开眼睛，转头向车窗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底霎时燃气一抹希望。有人来了，有人来了！耳边已经有些听不真切，但她还是立马坐了起来，狼狈着开了车上的锁。
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她立马扑到了他的怀里，控制不住情绪地放声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也只吐出来两个字：“腾哥……”
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找到了一块儿浮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声音沙哑的已经快听不见了，可沈腾完全能感受到她此刻该有多么的无助。他急忙帮她把大衣披好，紧紧地抱着她不住颤抖的身子，而后反复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啊。”
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脸上挂着的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这两个多小时，她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好像真的经历过生死了……她想，如果今天她回不去了，那她最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妈妈了。况且……她才三十岁，她还没有男朋友，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儿孙满堂……怎么甘心，就这么走了。
“乖，还下着雨呢，我先送你回家。”沈腾轻抚了抚她已然湿透的头发，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哭的没力气了，才把她移到了副驾驶上，然后自己回到了驾驶座上。细心地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放低声温柔着道：“闭上眼睛歇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听到这句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毫无违和的话，再看着身旁眼神坚定的他，她的一颗心这才算彻底落地，无力地靠在车座上，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释然的笑。这是一种她无法言语的信任感，她无法解释，无法表达，但只要有他在，她就无所畏惧。
如何你在一个人的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可以随时随地放心大胆的睡去，那么这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马丽是被一阵骚动惊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到了安全地带，是地下车库。沈腾停好车后，开了副驾驶的门，想要抱她起来。
“干嘛……？”即使毫无精神，她也没有立刻允许这种亲密的行为。
“乖！车库里也全是水，你还感冒着，别在这时候作啊！咋地，还怕我吃你豆腐不成？”沈腾没有理她，利用男女间力量悬殊的优势把她抱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吐槽她两句。
马丽实在没力气和他吵架，只能任由他抱着进了电梯。她闭上眼睛，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嘴唇也开始渐渐发紫，冷到整个人都在发颤。她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声，想要找回一点安全感。
沈腾找到钥匙开了门，没有立刻让她回房间，而是先把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了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来，先喝杯水暖暖身子。”而后小心地扶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地喂生怕烫着她。
“我去给你放水，你洗个热水澡再睡。”丢下一条毛巾让她自己擦擦，便走进了浴室。
一刻钟后，马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我洗好了，你也去冲一下吧！”马丽出来的时候，看见沈腾正坐在沙发上捣鼓着她的手机，冲完热水澡她倒是清醒了不少，沈腾却没抬头，看着手机开了机顺口问了一句，“密码多少？”
“0826……”脱口而出的答案，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呆在原地好一阵子，直到沈腾催她去吹头发，她才反应过来。
“你用我手机干嘛？”她并没有立刻离开。
“我帮你回一下信息，刚刚已经回了几个电话了。省的他们一个个担心你。”
马丽惊讶于他的细心，却也没有深究，只是敷衍着点了点头。
“是你男朋友生日？”
“啊？”刚准备转身离开，冷不防他问了这么一句，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不是。”心虚的留下两个字便迅速回了房。
留下沈腾一脸的莫名其妙，撇撇嘴。不是就不是，干嘛还不好意思。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就听到敲门声，“可以进吗？”
马丽搁下吹风机，亲自去开了门。
“问你的我都帮你回过了，你自己赶紧你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还有，把药喝了。”沈腾递过她的手机和一个杯子，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无奈此刻却像个落汤鸡一样。
心里一阵暖意流过，接过手机和杯子，马丽这才看清楚他这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把手里的衣服往他怀里一塞，“赶紧去洗洗吧，别冻着了。”
沈腾随意地翻了翻这套男士衬衫，倒是没多说什么。他知道马丽家里都会备着几件男士的衣服，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麻花的男士们经常来马丽家聚餐，然后总是喝得各种烂醉，再然后马丽就会非常好心的帮他们收拾残局……
看着沈腾进了浴室，马丽才爬上了床给妈妈回电话报平安。
随后，她犹豫着点开微博，想着还是编辑了一段文字，随后又配上了一张只有她才明白其中寓意的图片：
『演出完回个家各种艰辛啊，堵都不算啥，到桥下跟到海边儿了一样，眼前几辆漂在水上的车把我吓坏了、各种无奈、可能是最近太累、可能是太脆弱、瞬间崩溃了，一个人大哭起来[泪]最难过的时候某人出现陪我一起渡过，很感动，谢谢！在车里困了3个小时后终于到家了！晚安吧！ 』
她尽量以一种放松的语气向担心她的人诉说了平安，看着这条微博的成功发送，这才对着手机屏幕傻傻一笑。今晚，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蓦地抬起头，发现已经洗完澡的沈腾已经倚在了门口，非常安静地盯着她笑。许是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了，她丢下手机摆摆手表示没事。
“你赶快去客房吧，我困了要睡了。”明显的逐客令，虽然知道现在赶他走很不厚道，但也不至于就让他待在她的房间。
“这就赶我啦？”沈腾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摆了摆手，“我就不去客房了，我在客厅躺会儿就行。反正我也不累，你要是有什么事，喊我一声，我也能听到。”
听着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马丽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随即也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听他说道：“好好睡一觉，晚安！”
“啪”的一声，灯就熄了。沈腾刚准备替她拉上房门，就听到她一声“腾哥……”
手停留在门把上，静静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今天……谢谢你！”这几个字，该是认识他以来说过最真诚的话了。
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装作无所谓地笑笑：“还跟我客气啥！不过瞧你今晚哭的那个样子，哪里还像我认识的那个马丽。第一次感觉你是个真真切切的女人……行了，好好睡吧！”
他低沉却平静，断续却安稳的话让她唇边本就苍白将就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长发散落在面颊上被泪水浸湿，她一动不动，直到听到他缓慢却坚定的脚步声，直到听到房门落扣那一声清脆的审判，她才放任自己瘦弱肩胛的颤抖，和喉咙里绝望的呜咽。她缩进床里，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夜比刚回来时候又深了些许，像是浓稠的黑墨。
一滴泪才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脑子里仿佛电影回放一般把今天晚上的情景播放了一遍。没想到，在她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是沈腾陪她一起度过的，她最最希望却一直不敢奢望的人……
手机轻微一震，屏幕发出在黑夜中有些刺目的光亮。
“晚安［爱心］”
屏幕上是她演乌龙山时候的一张自拍，中间的微信提示是他发来的，简短，无声。
她笑着回了一张晚安的图片给他便退出了微信，可是她发现自己愈加频繁的去点开相册，不厌其烦的上滑找到她和他的合照，小心翼翼的描摹他柔顺的轮廓，然后心满意足的锁屏。
屏幕黑下去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被屏幕倒映出自己眸子里氤氲的温存和幸福而震惊的不知所措。
拿了被子缩在沙发上的沈腾一夜都没有睡，他听着窗外还依稀下着的小雨，深邃的眸子盯着屋角的某处不愿离开，那是一份挂历，很普通很不起眼，以至于他以前来的时候都没注意过。不知道的人，或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永远都停在了2006年的8月份。上面的某处日期被用红色的水笔圈了起来，旁边还画了一个并不好看的个五角星。
0826，0826……06年，他笑笑，这才明白这个日期的意义。
凌晨四点，他打开手机，反反复复地开始编辑一条微博，
『还被困在外面的朋友们，你们受苦了。我被困在了一个家中无船的朋友家里。我已撤掉了她家柔软的床垫，枕头，蜷着腿，没盖被，开着窗户，没点蚊香。既然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那我也只有让自己睡的不是很舒服。我与你们同在。 』
发出去后，他盯着屏幕足足看了有一分钟，随即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立马删掉重新发了一条，最终成功发出去的那一条里，“她”就变成了“他”。
远远地，天渐亮，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他刚来麻花的日子，想到马丽刚来麻花的日子，想到俩人一起排练一起拼搏的日子，想到今天晚上的各自惊心动魄和化险为夷……可他却唯独没有想过，马丽在他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这一晚上的担忧与不安，又是因为什么？
最初的最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人说，过错来源于错过，而错过即是过错。也有人说，深夜是每一颗心最脆弱的时间节点，那些过去的，那些悲情的，那些过错与错过，都会闯进你的脑海，让你悲哀，让你悔恨，让你埋怨，让你找到合适的借口和对象，去暂时封存这永远得不到的苦痛。
直到几年以后，他成家，生子……那时，他才真真正正明白，有一种感情是超脱了爱意或者友情，超脱了束缚和伦理，生而存在，你却永远不能主宰。他才明白，有些人你永远放不下、忘不掉，却不能爱。他才明白，这就是命，就是命里说过的，有缘，无份，无果而终，却偏偏要心存余温。
绝望，就是他们的过错，根本不来自错过。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失去了爱她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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